【杂勘】当你看向别处时
*校园paro
*纯情男高暗恋梗，很拧巴的诺顿
*杂勘不逆
*献给凛柏（孩子饿坏了）@柏さん
“诺顿！”少年清亮的嗓音高喊着他的名字。隔着大半个操场，诺顿都能看见麦克·莫顿那头璀璨的金发。他敷衍地朝对方挥了挥手，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。
他也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，身体靠肌肉记忆机械性地做出热身姿势，大脑却被昨日的一幅画面完全占据——那笑容，麦克灿烂如阳光的笑容，不是对他，而是对一个陌生人。诺顿唯一的朋友在他面前亲昵地搭着另一个人的肩膀，任由那个人把他柔软的金发揉乱……而那通常是诺顿·坎贝尔的特权。
他多想拉起麦克的手拽他离开啊！可诺顿只是阴沉着脸，含糊不清地打了个招呼，低下头快步走远了。
他向来不愿估量自己在麦克心中的地位。人人都爱麦克，爱他惹人怜的俊秀机灵，爱他活力十足，像个时刻散发光辉的小太阳。也只有麦克这样的家伙会靠近诺顿，妄图用热情融化他这块刀枪不入的冰雕。他确实沦陷了，谁能忍住不向少年温暖的笑脸回以微笑，哪怕阴沉寡言如他，每天被麦克叽叽喳喳的絮语包围，话也不自觉地多了起来。从最初的抗拒，到后来愿意向麦克倾诉自己封闭已久的内心，他憋了许多年无处可讲的满腔真挚。诺顿以为自己是不需要谁来倾听的，原来只是因为没有人拥有麦克那样湛蓝的无忧无虑的眼眸。对于诺顿来说，麦克是无可替代的阳光，是生命中第一次体验的来源于家人之外的被珍视、被包容，而对麦克来说，那么多人因为他的友善聚集在他的身边，诺顿·坎贝尔，一个性情阴沉古怪的家伙，纵然开始时抱有一点面对异类的好奇和新鲜感，出于责任心处处关照，他又能对诺顿特殊多久呢？
说到底，诺顿不过是麦克的普通朋友罢了。分享午餐，勾肩搭背，玩笑话与偶尔交心的深谈——与诺顿有，与其他人也会有。
他像个讨到一颗糖就团团转着期待更多的孩子，把自己的全部都剖给对方看，捧着自认为最柔软最珍贵的真心奉上，却不想想人家根本不稀罕交换。诺顿·坎贝尔，何必奢求呢，你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。他在心底唾弃自己。恨自己阴暗的占有欲，更恨自己那么轻易地——那么轻易地——
喜欢上了麦克。
“好喜欢麦克。”那天在天台上，他看着被风吹乱一头金发的麦克，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此刻满溢胸腔的心声。
“诶？”少年惊讶于他罕见的情感流露，眨了眨那双与天空同色的蓝眼眸，随后从善如流地答道：“我也很喜欢诺顿呢。”他轻松地挑起另一个话题，于是这段对话再无下文。
嫉妒像盘踞在心脏上的毒蛇不断噬咬，一想起那副画面，诺顿胸口就止不住地抽疼。他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。他也不准备抛弃掉自己可怜的一点自尊，哀求对方格外怜爱。他宁愿若无其事地，仿佛从来没有试图交付过他的喜欢，逐渐淡出麦克的生活，回归到他熟悉且安全的孤独中去。
他开始在麦克邀请他的时候找各种借口回拒，避免与那道蓝色视线相遇，实践课上主动提出一个人完成小组任务，缩在角落里等下课铃响就从后门溜出去，不给麦克任何截住他独处的机会。然而诺顿低估了麦克的固执，在被连续鸽了一个星期的午饭之约后，麦克拽住他的手腕，当着全班人的面无视诺顿的挣扎把他拉到了天台上，重重关上天台的大门，一同阻断了那些好奇的视线。
诺顿揉着发红的腕部，愠怒地瞪着他。
只是这一眼，让诺顿有些手足无措。少年的蓝眼眸盈满水光，他委屈巴巴地咬着嘴唇，一边手里发狠把诺顿按在门上，好像怕松开了对方就再也不见了似的。
“诺顿，”麦克声音里带着哭腔，“你别不理我。”
他一句话没有说完，尾调已有些许破音，干脆自暴自弃地把脸埋在诺顿肩上不让他瞧见自己的狼狈。好不容易逮到人，指责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哭得一塌糊涂。麦克·莫顿，你可真不像样子。
少年热乎乎的喘息喷在敏感的颈侧，被眼泪濡湿的布料贴着皮肤，带来奇异酥麻的触感。诺顿刚要放上他发顶的手停在半空，隐忍地呼出一口气。
诺顿嗓音发哑，不带多少力道地推了推伏在身上的少年：“你先……起开。”他的腿阵阵发软，再靠那么近，就快撑不住滑坐到地上了。
而那时他肮脏的欲望，龌龊的念想，将避无可避地暴露在他最不想被看到的人面前。
“不要！”
谁料麦克朝着脖颈一口咬了下去。少年尝到自己的眼泪，与对方铁锈味的血液掺杂在一起，是无可言说的苦涩。
疼痛终于唤醒了诺顿的理智。他用力推开麦克，少年踉跄了几步，站在一米外茫然地看着他，小虎牙上还残留一丝血迹。
天真得像白纸的一张脸。他什么都不懂。
麦克·莫顿就是个孩子，他孩童般地爱每一个人，孩童般觉得在他面前每个人都应该是欢乐的。欢笑啊诺顿，像以往一样对着我微笑啊诺顿，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地手拉手，用我叫人欢乐的天赋和谐相处，难道你不满足吗？
可是诺顿用他从未见过的冷漠表情，深深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，极轻却决绝地说：“别来找我了，麦克·莫顿。
“我讨厌你。”
“麦克·莫顿？”
许多年后，麦克和曾经的同学偶遇，两人找了家店坐下，自然而然地追忆起往昔。对方喝了点酒，拍着他的肩膀说，麦克你小子魅力十足，当年可有不少人喜欢你，就连坎贝尔那个阴沉的家伙都对你有想法。
“诺顿？”麦克愣了愣，青年垂下眼，湛蓝眼眸少有地染上阴霾，“别开玩笑了，他说他讨厌我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走眼！当你看向别处时，他总是用那种目光盯着你。你跟别人走在一起的时候，他的目光简直恨不得把旁边的人给烧死。
“而且他在天台的墙上刻了你的名字耶！我可是语文课代表，当年全班所有人的字我都认得……”
——好喜欢麦克。
穿过漫长的时光，那声低微的、仿佛在自言自语的真情流露，再一次从回忆中浮起。黑头发的少年站在风里，白色衬衫飘荡，露出一截细瘦的腰肢。诺顿望着他，安静地等候他的回答，而他只是看向别处，像往常一样快乐地絮叨一些无关痛痒的话。
那个少年从他手底下溜走了，隔着这么多年，他捞起的只是一抹虚影。所有不可言说的遗憾与怅惘像那时沾染舌尖的苦涩，吐出口化作一声微不能察的叹息。
【end】
一些可以略过的碎碎念：
部分经历取材于生活，但不以任何人为原型。
是想象中错过的杂勘。第一次尝试这种文风，写的很顺畅。没怎么构思大纲，一开始也没想好结局，随着心情就让他们这样错过了。诺顿你要勇敢啊，麦克是会喜欢你的。
当然现实里就不一定了，一些话最好还是不要说出口，免得落花有情流水无意，两个人都尴尬。
祝大家都有甜甜的爱情！不要做拧巴人。傲娇是会变成败犬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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